人的一生中，或多或少都會生病。
生病這件事，究竟是無意，還是不小心，亦或是命中注定、早有定律？
當自己經歷過那一段『刻骨銘心』與『痛不欲生』的磨難後，我常常在多年後的今
日，反覆思考這個問題。
前些年，自己機緣之下，巧遇的一位奇人。這奇人，我姑且稱她為『仙姑』好了。
記得，一日下午時分，有幸與她品茗、促膝長談，我趁機問了這個問題。
仙姑當時垂著眼，用極為平靜的語氣對我回道：「一個人，如果能無病無痛度過此
生，那便真可謂是天大的幸福。」
我訝異她的回答，不禁直覺反應再問：「妳的意思是......人，生下來，都一定會生
病？」
仙姑悠悠哉哉喝了口茶，慢條斯理地回話：「不然，為什麼要轉世為人？」
天哪！這是什麼說法？太霹靂了吧？全天下的人，好像也不是全部都會生病吧.......
那，仙姑的意思是什麼？
與她談話時，我們是盤腿席地而坐。所以，當下立刻向她彎下上半身，雙手合十，
恭敬向她說：「我不懂！信女天資駑頓，還請仙姑明示。」
她歪頭看看我虔誠的樣子後，起身轉向，走到玄天大帝神壇跟前，用比我更恭敬的
雙手合十姿勢，面對神像。仙姑閉上眼、不說話的動作，像是在跟玄天大帝作靈感
溝通。
約莫五分鐘，仙姑嘆口氣，點點頭、再對神明鞠了個躬，表示尊敬之意。
隨後，腳步輕盈走回我的對面坐下來，淡淡笑說：「妳確定要聽？」
我........怎麼這麼問？只不過是想知道什麼原因讓人會生病罷了，有這麼嚴重嗎？
感覺自己是否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我怯怯問：「聽，如何？不聽，又如何？我想，剛剛神明應該已經下了指令吧？」
仙姑一聽，笑得更高興說：「看來，神明說的沒錯啊！妳......當真跟神佛有緣。神
明的意思，妳竟然能猜到。」
有嗎？我怎麼不感覺？從小到大，都沒感覺神明有幫助過我，哪來的與神佛有緣？
話說回來，就算真要有緣，這，又算是哪門子的緣啊？我過得......很苦。
這到底算哪門子的緣？
如果跟神佛有緣的緣，是這樣痛苦，那麼我寧可不要！
忍不住苦笑說：「我只是從妳剛剛的動作猜到一二，跟神佛有沒有緣，沒關係吧？
我又沒入道修行，不過是常來這裡尋求答案而已。」
「還好妳沒入道修行，不然.............」
什麼？仙姑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一陣背脊發涼、冷汗直冒。
「厚！仙姑.....拜託話要說就一次說完啦！不然什麼？」我皺起眉頭抗議。
仙姑托起腮幫子說：「不然.......妳應該知道答案啊！不是嗎？來！猜猜看唄！反正
今天蠻清閒的。」
哼！考我嗎？嘿嘿！這......難不倒我滴。我，其實只是想從仙姑嘴裡獲得『最佳解答』。
當我知道以後，兩相比對一下，用以確認我的想法對不對。
說到頭來，我一直都是個看得很清楚的人，心裡明明知道答案，可是，總想找第二『人證』
，來證明自己。
我瞇起眼，冷笑著對她回道：「還好我沒入道修行，不然，病痛不會只有這些。
對吧？」
仙姑突然像是十歲小孩般，拍手笑叫著說：「哇！玥菱！妳真是太厲害了。」
她說到這兒，又忽然臉色一變，像個市儈商人般，冷冷問道：「妳...該不會想轉行當
仙姑吧？別跟我搶飯碗喔！」
「哈哈哈哈..........」放聲大笑到不行，我說：「拜託！妳瘋啦？我就算入道，也是
獨自修行。我，絕不會跟妳一樣『代天行事』啦！」
仙姑扁嘴沒說話，悶頭又泡起茶來。
我連忙求饒追問：「喂........我的好仙姑，那神明到底說什麼？」
她又是嘆口氣說：「妳確定要聽？」
厚！！真瞎啊！怎麼還是這一句？
我沒好氣回同樣的話：「聽，如何？不聽，又如何？」
仙姑翻翻眼說：「不聽，妳會比較快樂活在無知中。聽，妳會比較無奈處於人世間。」
是喔？呵呵！跟我心裡想的答案.....很接近！看來，我這輩子......還真的跟神佛有
緣哪！
既然早已猜到，那麼自己的答案是什麼呢？
嘿！開玩笑！我是求知慾超強的水瓶星人耶........叫我故意不去聽人生道理，這不是太
強我所難了嗎？我會心癢難熬！
「如何？要聽嗎？」
我點點頭說：「要！」
仙姑頗具深意地看我十秒，抬手將茶杯送到唇邊，非常優雅地啜飲一口後說：
「人生病，通常只有兩種途徑：
一是被感染！
二是沒來由！
『被感染』的疾病，好醫！只要是醫生，大抵都有辦法醫療。『沒來由』的病痛，
難治！雖僥倖治好，但多半留下後遺症。」
哇！天哪！真是精闢啊！生平頭一次聽到，不過，有道理。
『被感染』的疾病，好醫，是因為這種疾病多半是起源於病毒、細菌、自體免疫
系統出問題，而讓外界侵害等等的情況。
另外還有的一種，便是體內細胞病變....不懂喔？癌細胞啦！
只要這病曾經有人得過，那麼當然是有醫生，便有治癒的希望。
(但是，癌症...目前來說，還無法百分百治癒。可是，對於醫學上仍不時傳出
的『奇蹟』來說，這是否代表...信念，是支撐癌症病人抗癌的最好良藥？)
我也喝口茶後問：「什麼是『沒來由』？」
仙姑對我的問題，似乎早已料到。
她看我的眼神中帶著『可造之材』的意味，繼續說：「人之所以會患『沒來
由』的疾病，原因也可分為三種：
一是此人『帶天命』，這是此人在取得神旨、替神佛效命前的考驗。
二是冤親債主前來討債！自己上輩子欠下的，只有自己能償還，誰叫這人上輩子作
壞事？
三是上天給此人的『懲罰』。此人或許對什麼不滿、對什麼怨懟， 也或許此人曾做
過什麼情理不容之事、犯過什麼律法不赦的錯。上天希望藉由讓此人生病，來讓其
頓悟他自己曾經犯下的事與錯。
換言之，此人何時頓悟，病痛便何時離去。也或許病痛一輩子都不會離去，因為上
天要這人永遠記得他作過的事、犯過的錯。」
我拍手叫好稱讚道：「嗯！說得妙！不過，應該還有下文吧？」
仙姑翻翻眼繼續解說：「『沒來由』的疾病，又包含兩種狀況，
一是『沒外傷』的沒來由。
二是『有外傷』的沒來由，就是....意外傷害...這樣懂嗎？」
呵呵！這倒是真的。
與仙姑的對話至此，告一段落時，我忽然想起自己十五、六歲的青春期。那從女孩
變成女人的驚奇，讓我不論是書上看的、聽人說的、自以為是的，管他是什麼，反正
全都派上用場就對了。
但在自己的努力維護下，頭兩年的身體卻不像同學口中說的那樣，規律二十八天、
無痛苦！
相信也有朋友曾經有這樣的困惑吧？
而當你詢問有經驗的人時(這個人多半是母親)，得到的回答總是：『等妳結婚、
生小孩以後就好了。』
因為是自己的至親，所以當然是報著『無庸置疑』的態度，相信她。
之後日覆一日、年過一年，我在結婚後的日子中，從少女變成女人。但是，生理
機能所造成的問題，卻仍然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不但沒變好，反而每況愈下。
忍痛！變成我生活中的家常便飯。
（ 話說這『忍痛』...媽的！是會痛到『滿地打滾』與『寧可去死』！)
（但是，爛命一條，老天不要。我....到底是哪裡跟神佛有緣哪？...... ＠＃ *&)
（嗯！不對！是先在床上打滾，然後再滾到地上，因為地板太冷，所以再爬回床上）
（唉～真要痛到極點，其實....人是沒有多餘力氣，花在打滾上啦！）
（我每個月都要遭受一次這樣的折磨，說老實的，到後來，我只能不發一語....等『痛』
來找我。然後，『一個人』感受那股.....『痛』的強烈度...........）
（你一定好奇我為何不吃止痛藥，對不？呵呵！一吃藥後，不但止痛，就連『血』也
都會止。把原本要排出的血，止住，是好現象嗎？）
這樣的痛苦，一直等到我又恢復成單身後，在一次痛到站不起身、幾乎昏厥的
情況下，被當時貼心的異性朋友硬架著推到醫院急診間看診。
一連串的檢查折磨後，醫生推推眼鏡看著病理報告，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對我
說：「妳下週一來辦住院手續吧！」
「啥？我有沒有聽錯？醫生您說什麼？」我瞪大眼睛回問。
醫生的俊臉上露出笑容繼續說：「我說要住院安排開刀啦！妳還真能忍，子宮內膜
異位第四期了，還要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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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亂語極短篇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