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
正當漫畫來到情節高潮、精采對決的片段，很少被女孩子呼叫的我聽見這一聲『學長』後，猛一抬頭看到眼前的她。我不禁楞了一下，傻眼問：「嗯？怎麼又是妳？」
她沒聽出我問句中的真正含意，神情自然的調皮笑說：「嚇到你了？」
我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老實說，這個學妹的笑容可愛，輕輕柔柔的，是那種很難讓人板起面孔，甚至拒之千里的笑臉.........令我看得出神。
她眨了眨眼，笑容倏地從嘴角消逝：「對不起，我打擾到學長了嗎？」
看到她些許驚慌的表情，我不由自主在心中責備自己的表現。我搖了搖手，將語氣放柔說：「沒有，反正我也是閒著打發時間。」
「喔，還好。」她鬆了口氣，拍拍胸口低聲說。
「今天又要我轉交給林子欽嗎？」看到她握在手裡的信，我朝信指了指問。
「呃.........對。」她低下頭說：「麻煩學長幫忙。」
學妹說話的聲音是那種聽多了會令人腿軟的柔細，有時候在面對這樣的女孩時，我都很好奇一件事：她們會不會有生氣的時候？莫非也是用這樣柔細的聲音開罵？
我還真想試上一試...........讓嬌滴滴的生氣女孩用柔細細的感性聲音罵，我想應該會全身酥麻一片，難以克制自己不起上前熊抱的衝動想法吧？不過可惜的是，至今還沒機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只能先放在心裡想想罷了。
但，除此之外，令我好奇的還有一點...........
「我可不可以問妳個問題？」
「啊？」她露出短暫驚訝之色，靦腆笑說：「喔，可以啊。」
我闔上手中漫畫，挺了挺背脊問：「我們班上還有很多人，妳為什麼兩次都找我轉信？」
「這......這是......這個.........」她吞吞吐吐，眼珠子滴溜滴溜轉，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因為你看起來跟林學長很要好的樣子，所以才會都麻煩你幫忙。」
喔，明白了，很單純的原因，也沒什麼值得多想的必要。我確實常跟林子欽一起進進出出，尤其是這學期開始..........沒辦法，被選上擔任協助班長的副班長職務，想偷雞窩在他背後、藉故推托不出面處理班務都不行。
我笑說：「妳觀察蠻仔細的嘛。」
「沒有啦，總是常常看到你們走在一起。」
「好吧，如果妳覺得這樣比較好，那我也沒什麼意見。」我聳聳肩說。
「嗯.......那個........」她一臉擔憂的神色問：「是不是造成你的不方便了？學長。」
「還好啦！」我搓搓鼻子，笑了起來回道：「只是我覺得送交情書這種事，應該要自己來比較有誠意。妳透過當面送上的機會，才有辦法讓他多認識自己一點，兩個人繼續發展的可能，絕對比由我中間轉交，要來得大。」
「是啊...........」她兩頰泛起紅暈，眼神飄忽說：「我也這麼認為，不過可能是害羞心態作祟吧..........」
「害羞啊？」我憋著笑，怕她產生我在嘲笑的誤會：「情書都寫了，兩個人一起走在陽光下的時刻隨時會到，現在還害羞，會不會太晚了點？我看林子欽在收了情書以後蠻高興的樣子，應該機會很大喔！」
「呼──」她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說：「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
我刻意笑咪咪看著她問：「所以我說學妹，今天的信，自己送過去，如何？」
「啊？！」她驚呼出聲，連忙慌亂搖手說：「不不不，我不能！」
「為什麼？」我納悶追問。
「這............這是.........唉。」她咬了咬下唇，不再開口說話。
很顯然的，她有她自己的考量。再怎麼說，我終究不是她，更無法揣測她心中的念頭，反正就當做是順水人情、幫個忙好了。
有時候太過窮追猛打、替人著想的關心，也會造成人際關係的反效果。
我朝她伸出手，低聲說：「給我吧，我回去就交給林子欽。」
「嗯。」她臉上依舊酡紅兩片，點頭笑說：「謝謝學長。」
就這樣，她每隔兩、三天送來一封信，我也就這樣，每隔兩、三天替她轉交情書給班頭兒。大概將近半個月後，我才忽然好奇起這個可愛學妹的名字............
「你那個可愛學妹叫什麼名字？」我望著看信時表情豐富的班頭兒，懶懶的問。
「哈哈哈哈............」林子欽毫不遲疑的放聲大笑起來，整個臉上就是一副調侃我的表情反問：「難怪今天下大雨，怎麼？引起你的興趣了？」
「跟下大雨有何關係？你就沒一次能正經回答問題。」我沒好氣說。
他一邊摺起剛看完的情書，一邊賊笑說：「我幹嘛非得跟你一起正經？男人哪，太正經的話，女人不會愛。」
「拜託──」我冷笑說：「你真的很會鬼扯！我只是隨口問問那個學妹的名字，你哪來那麼多廢話！」
「你幹嘛要知道她的名字？」他賊兮兮問。
我不耐煩皺眉回嗆：「用不著你管！」
「呴呴，怎麼會不用我管？萬一她是我馬子，那就非得我管！」他一挺胸、揚眉道。
「萬一？！」我聽到他話中不合邏輯的用詞，不禁多問。
「呃，這個我是說，要是成了男女朋友以後，她的事就歸我所管的意思。」
一旦成了男女朋友，對方的事就無條件歸自己所屬，是嗎？看不出來班頭兒在感情領域上的佔有慾這麼強烈..........不！他這個擅於統御駕馴的人格特質，其實平常跟他在班上相處時，便能窺得一二，不然如何能擔任一班之長、一黨之頭的檯面上職務與私底下角色？
我搖頭嘆息說：「沒你那麼多心機，只是問個名字，有這麼嚴重嗎？」
他沒立刻回話，一雙英氣逼人的眼神緊盯著我不放。
不習慣讓人這樣逼視，我也冷凍起自己的眼神，直瞅他，沉聲問：「怎麼？有話但說無妨。」
「我說阿潘哪。」他抬起拿信的手，指著我說：「有時候就是會發生問個簡單到不行的問題，而導致難以收拾嚴重後果的情況。男人壞，女人才愛，但女人也是人，如果想讓她留在自己身邊久一些的話，這點逼不得已的心機，還非得要適時耍一下不可。你呀，老是這樣把事情往心裡放，全天下沒幾個女人會長眼發現的。」
我掏掏耳朵，故意皺起臉說：「那就算了，我不信全天下女人都沒長眼。」
「媽的！你主動一點會死啊？」他壓低了嗓子吼。
搞不懂他在氣什麼，我冷笑一聲，慢條斯理說：「媽的！你又胡扯什麼？我只是問你，她叫什麼名字而已。」
他悶哼一聲，沒好氣說：「你自己多的是機會問，而且這是個根本就不需要開口問的白痴問題，好嗎？」
我楞了一下，隨即傻笑道：「是啊，我怎麼忘了答案就在制服上。」
不是我真的呆，而是我的目光總在遇見她時，讓她那甜美可人的笑容給綁架。再加上她軟綿綿的嗓音..........我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林子欽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瞪著我看，直到走廊上出現體型壯碩的物理老師身影，他才揚起手中情書，往我頭上甩了一記，嘴裡罵道：「木頭人！！」
事隔多年後的今天回想起來，自己不禁莞爾。面對男女之間情事後知後覺的反應，的確會讓人聯想到呆板被動的木頭。不過，這...........能怪我嗎？
若要真追究起來，我也只能說，這一切都是我那些大、小姑姑的錯，誰叫她們總用一句成語來形容我──
玉樹臨風！！
樹..........不就是木頭嗎？
《未完待續》
前往〈Chapter 17〉→http://habit984.pixnet.net/blog/post/35917721
留言列表
胡言亂語極短篇 (4)